“你！”一堆脏话差点爆出来，夏梨妍用力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眼前的一切在慢慢开始旋转，她的意识也有些脱缰似的，舌尖一痛，她用牙尖咬了一下，借着疼意，清醒了一瞬，“就收你一万，得了吧？”

“那酒一瓶三千，你喝半瓶我给你一万，剩下半瓶你也喝了，我还得再开一瓶，我损失的三千你得赔我吧？”张总见她脸上已经泛起艳丽的绯色，慢条斯理地喝了杯手里的啤酒。

夏梨妍咬了咬牙，她试着站起来，脚却有些发软，身后的沙发也突然像被拉远了似地，她伸手出去，却没有扶到沙发上，反而抓了个虚空，人便晃悠悠地往前栽了下来。

“美人投怀送抱，却之不恭啊！”一个混着酒味与烟气的人挺上来，正好把她接住。夏梨妍一闻着那味道，忍不住捂住嘴，推了他一把。

“滚开！”她低喝了一声，包厢的天花与地面仿佛在旋转着，她的头重得像要抬不起来，推拒的力气也小得可怜，在外人看来，只有欲拒还迎。

那股令她觉得恶心的味道已经贴得她更近，张总凑到她脸前，“夏夏，你钱还没收，着什么急？”说着，他拿来一杯啤酒，“这样，这杯喝了，我还是给你凑齐一万，转给你，怎么样？”

夏梨妍捂着嘴，忍着巨烈的头痛，将头往下低着，错开他那张放大的，油腻的脸，“喝了，你会把钱给我？”

“当然啊，咱们说好的。”

“谁再反悔谁断子绝孙！”夏梨妍伸手在自己左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皮肉的痛感已经被麻醉了似的，她居然没有太大的感觉。她挣扎着抬起头，挥手挡开张总故作关切的脸，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想也没想，便一口又喝了下去。

酒仿佛已经吞不下去了似的，在胸口和喉咙间徘徊。

她仰起头，修长的颈部随着吞咽微微颤动，酒气顺着她的唇角在颈侧流连，豪放的喝法，也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像不识危险的幼兽，在不怀好意的猎人几声哄骗中，已经在一步步踏进陷井之中。

张牙舞爪地谈判，对他人不设防的冲动，以及舞台上动人惊艳的表演，天真与色意结合，居然让张总心火难耐，忍不住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别急，慢慢喝，这里酒大把的。”

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终于又吞了下去，夏梨妍猛得站起来。

张总被她的头撞到了下巴上，捂着嘴“嘶”了一声，就见她抓着一只空酒瓶，“啪”地一声，将酒瓶拍在茶几上。

破碎的玻璃渣四溅，周围的人纷纷躲避，几个女人已经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他妈的，我喝完了，打钱！”夏梨妍一手拿着砸烂的酒瓶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往后躲的张总，差点将尖利的玻璃扎到他眼睛上，“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觉得我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我夏，夏夏姑奶奶，你惹不起！”

“夏小姐，你这是喝醉了吧，”张总没料到这只美丽的幼兽发起威来，也有一份狠决，此时她已经站都站不稳，但醉鬼能做出什么事情，他也不敢瞎猜，只能一手试着挡在脸前面，生怕那玻璃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扎进他眼球里，“夏小姐，你拿的是我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