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君王？”

奈尔森双手按上了桌子，疑惑不定的审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宾客，故作惊讶的问道。

“卡塞。”

狄德罗淡然的回答。

奈尔森双手一撑，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瘫坐像软泥一样的领主，高声问道：“他不是卡塞？”

“他不是。”狄德罗依旧回答。

“他不是？”

“他不是！”这次是卡夫曼代为回答的。

“那他是谁？”

“是利尔南，一个虚伪的霸占着领主之位的怪胎！”

“那我是谁？”

“卡塞，真正的领主！”

“哦！我才是领主！”

一唱一和的音调此起彼伏，在罗格看来，他们合力演出的戏剧无疑要比刚刚的话剧更为精彩。

卡夫曼此时恭敬的起身，朝着奈尔森卑微的低下了头，但他的声音却足够响亮，厅室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格外真切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谁也不曾想到，事态发展成现在，正如同一出闹剧。

但现在罗格总算是有些掌握局势了，客卿卡夫曼和奈尔森，正是这场闹剧的策划者。

原先的卡塞，现在的利尔南，他恐怕才是现在最过惊愕的人，他的唇瓣此刻正相抨击着，如果足够安静，兴许还能听到声响。

“现在，请君王行使权力。”

狄德罗自始至终的语气全然没有变化，他仿佛从来都是置身事外，像个旁观者一样观察着这一幕，说到底，他也的确只是这场游戏的见证人而已。

“哦，游戏还没有结束，我有着君王的权力。”

意识到游戏仍在进行的他这才坐下，卡夫曼紧随其后。

游戏也在不知觉中改变了规则，现在君权易主了。

扫视众人之下，他的手指指向了利尔南，这一举动也让利尔南的肥硕身躯再次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他的嘴唇开始有节奏的震动起来，只是无法发出声音，通过对他嘴唇的判断，他大概是在说“不”。

“既然拥有权力，那身为掌权者当然得想着用这样的权力造福他的子民，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你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真是可悲不已，我见到的惨状可真是会让人在夜间不断因噩梦醒来，利尔南，利尔南。”

奈尔森的语气之中蕴藏不住的悲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宣判利尔南的死刑之时，他的手指却又指向了科莱松。

“正是你父亲造就的荒诞的游戏，让无数的人丧生于此，而你却享受着他人施舍与你的权力和地位，你该死！”

对此科莱松甚至连拧动眉头的动作都没有，他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新的君主，视线却回到了利尔南的身上。

“请写下指令。”

见证人的声音合时宜的响起。

此时的众人终于又拿起了笔。

但罗格却发现写下一个字也有着不小的难度，游戏的界限消失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可以左右人的生死，这种感觉是极其难言的。

庇护科莱松。

再三审度之下，罗格写下了这几个字。

见证人一一翻看纸条。

“四席，出局，利尔南，出局。”

冰冷的字眼自见证人的口中说出。

“我准许你们观战到最后，也准许你们继续发言，这是身为君王对你们的体恤。”

这既是君王的慷慨怜悯，也充当了新一轮他的发言。

“您可真是个明君，卡塞领主。”卡夫曼说道。

又到了罗格，现在他的舌头像是要缩进脖颈一样，几欲使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