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辉转过头来，看着她好看的修长手指间夹着的那点火光，“我没想害你。”

“说谎！”张玉玲瞧了眼他满是真挚的脸，轻笑了一声，“你别以为你救了我一次，我就会感激你。”

“吴林峰供出了你。”孟清辉从衣服内侧兜里掏出了一张飞机票，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今晚最早飞去南京的飞机。”

张玉玲另一只手随意扯过那张飞机票，打量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后。

“我为什么要走？”她道，“我走了不是更如了你的意。”

孟清辉淡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跑？”

张玉玲一下子止住了话语，她盯着孟清辉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原来也是这般的好看。

她爱上沈毅，就是因为他那双如暗夜般的眸子，里面暗黑的什么都没有，细看又像是什么都有。

张玉玲又吸了一口气烟，转头瞧着山脚下的东北城，朝着光亮最强的地方缓缓吐出烟圈。

她知道，他在那儿。

只要他所在的地方，永远是最耀眼的地方。

张玉玲一时的静默无言，四周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只有那点点光亮在黑夜之中依稀可见。

“你干爹早就有了二心，不然也不会让你在暗地里去帮李副官。”孟清辉道，“这件事我都知道，你觉得沈毅呢？”

这大概也就是张玉玲明明是对沈毅最有利处的一个女人，他却不愿意娶她的原因。

张玉玲没有开口，也没有回话。这个答案她恐怕是在心里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晓，奢望着能拖上一日便拖上一日。

孟清辉视线盯着东北城内，依稀都能看得见大街上那车辆闪过的光亮。

“再不走，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张玉玲瞧了一眼东北城，将手上的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尖慢慢碾灭。

她转身朝车子走去，在走到孟清辉身侧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后大步上了车子。

明晃晃的车灯在黑夜中照射出一条路来，张玉玲启动了车子，想也没想的快速行驶而去。

车子轰隆隆的响声在孟清辉耳边消失了许久，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孟清辉啧了一声，又想起她临走前的那一句话：“我心眼很小，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他的嘴角弯起，他日又会是何日呢？

再得到张玉玲的消息已是她安然回到南京，她特意让人送来一封信给沈毅。

信封、信纸都是她亲自选的，里面的话也是她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就连粘合的胶都是她亲自弄的。

沈毅打开的时候，里面仅有一句话：“愿君安好，一切无恙。”

她所爱的那双眼眸在看到这句话时，像是一滩死水未有一点的涟漪。

下一秒，信纸便飘然入了垃圾桶。

沈毅抬起眼眸看着面前放着的肿胀的看不清模样的尸体，尸体上发出的恶臭充斥着整个屋子，他的脸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寒意。

这可真是他所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