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灵没有回答，她说：“苍无会在这次的轮回中，有一段相当美好的，情缘。”

苍季脸色立变，渡劫期间遇到情缘，怎么看都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堕落情劫，就算之后有机会双宿双飞，其中的苦难也绝对是让人毛骨悚然的。

苍季只要一想到苍无以后会为了一个外人要死要活，甚至不惜跟家里人翻脸，他就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弟媳充满了恶意和嫌弃。

北冥启挑了挑眉，眼中有些趣味，凤妤柔却瞬间白了脸。

希灵看着凤妤柔这反应，叹了口气：“你跟我出来一下。”

凤妤柔无知无觉的跟在希灵身后，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希灵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那点原本与希灵微妙的联系瞬间就断了，凤妤柔有些茫然的看着希灵。

希灵道：“奴契我解了，毕竟你快继任了，顶着一个契约也不像话。”

凤妤柔看着希灵，她的内心涌动着无法名状的情绪，无法说出任何话来，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喜是悲。

希灵轻笑道：“当断则断吧，太过执着，对你也不是好事，你不也早就做出选择了吗？”

在希灵去送苍无时，就特意提醒了他们一番，可苍季没有去，凤妤柔也没有去。

凤妤柔自然知道希灵所说的放下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大道给苍无安排的试炼条件是杀死这些亲人，那给凤妤柔安排的就是看破红尘，放下苍无。

别让这些累赘的感情左右她的决定，凤妤柔猜到这个试炼的，但她一直都不以为然，烈阳殿还有大姐和二姐呢，她们不管是谁最后当上了仙王都不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可惜，一朝梦碎，凤妤柔就算不为了那个试炼，也得为了别的考虑。

“大姐......”

凤妤柔那本应悦耳动听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有些沙哑，像是在极力掩盖情绪，却依然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凤妤柔轻笑了一声：“大姐二姐为了救我才死的，我总不能让她们渡劫回来发现烈阳殿没了吧。”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源源不断的滑过凤妤柔那白皙如玉的脸庞，在两位姐姐为了救她堕入轮回的那一刻，凤妤柔就知道，她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任性任意了。

因为给她兜底的人没了，那种打不过别人回家告状，先被嫌弃一番，怪她没出息，说她打输了还有脸回来告状，然后提着她去给她出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她也要成为两位姐姐的依靠，要让她们在渡劫回来之后看到，她再也不是她们的麻烦了。

凤妤柔做不到在明知苍无有个天命良缘的情况下还敢抛下一切去找他，烈阳仙王他们的事让凤妤柔深刻认识到了命运的可怕与恶劣。

她如果能得偿所愿也就罢了，她完全可以在苍无渡劫期间突破仙王境，然后等苍无一起飞升，两位仙王联手，他们可以轻松夺回被夺走的一切。

......可如果她失败了，苍无最终没有爱上她，那她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苍无会与他的爱人相守相依，她只能做旁观者默默在暗处看着他们恩爱。

那个堕落的人，只会是她。

牺牲一切来赌一个有天命的人爱她，凤妤柔赌不起，也不敢赌。

最终在责任和情爱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希灵略有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把她杀了将苍无抢过来呢。”

眼泪滚滚而下，凤妤柔摇头：“他如果爱上一个人，那这辈子都会认定她，杀了又怎么样？她活着的时候就争不过，死了就更争不过了。”

“这只会让他恨我，让他痛苦。”

“......他给了我新生，我总不能让他觉得他当初救了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