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用着早餐，佐婉婉出其不意的抬头就问：“冯姨知道陆小曼吗？”

她问完，看到了冯姨的猝不及防，眼底是来不及收起的惊慌。

慌什么呢？她笑了笑，继续用餐，倒也继续说着话：“你不用这么慌，又不是你主动提的，是我自己问的，他不会怪你。”那个他当然是莫渊。

“他和陆小曼的爱情故事，你应该都知道吧？”佐婉婉继续问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竟有些紧张，也许是怕听到他们之间令人羡慕的甜蜜，但就是想听。

冯姨一脸的为难，低了头，先生对她很好，但不该说的，她绝对不会说，否则先生照样责罚。

见冯姨不说话，佐婉婉无趣的挑了一下眉，她是有多无聊，打听起他的情史来了？

一个人的周末，的确无聊，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手开了视频。

她并不喜欢看金融、经济那些高深复杂的东西，但是没法，一打开就是经济频道，而且一眼就看到了新闻标题里的联盛两个字。

听了会儿，看着屏幕上略显混乱的画面，都是蛮横的投诉者，她皱了一下眉，莫渊最近忙的，是这件事？

不是他公司的产品问题，而是投资的产品有问题，而且不止一个产品。

怎么会这样呢？

她从来不过问他的工作，只知道他挺忙，没想到这么严重，而他在她面前，却还一直敛着脾气，她怎么闹都忍着。

顿时，有一点点歉疚。

可是一想他和陆小曼暧昧的模样，她一狠心按掉视频去了泳池。

现在她一个人慢慢下水没问题，就着浮漂可以游出去两三米。可她依旧只敢在浅水区来回。

不出二十分钟，她已经不自禁的皱着眉，略显烦躁，脑子里还是那条新闻。

抵不过担心，扔下浮漂，湿着身子她直接进屋里拿了手机，打给何佳忆。

“莫渊投资的产品被投诉，你知道这件事吧？”电话一通，她就很直白的问。

不是她对何佳忆有偏见，只是，莫渊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这种事都被报道出来了，他才有所行动，显然有人在背后操控着。

而她能想到的，就是陆小曼，那个在莫渊面前媚笑，却也在他背后捅刀子的女人。

何佳忆和陆小曼合作过，如果陆小曼要干这种缺德事，他应该知道吧？

“咱们能见面聊吗？”何佳忆思虑片刻后才提议。

“好！”她很干脆的回答。正好她一个人呆着无聊。

依旧习惯他定地点，而她直接赴约。

两个人坐在桌边，看她是一脸生气，他却浅浅的笑着，原来她这么担心莫渊？

按说，莫渊若真是他的情敌，他不该帮着莫渊，但眼前的人，是她，他就做不到了。

“里边的黑幕，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佐婉婉皱着眉。

何佳忆一点也不否认，但也笑着看着她：“但是那些复杂的权色交易，你即便想帮莫渊，也无从下手，你和陆小曼不一样。”

陆小曼是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卖笑、卖身根本不在话下，但婉婉不是那种人。

“上流商圈，很多事情是跳脱市场监控的，打着道德和法律的擦边球，避无可避。”他轻轻搅着咖啡，目光柔和。不得不说，陆小曼打这些擦边球倒是打得不错，但谁也没法保证一直这样，不定哪天就打偏了！

其实他说的很隐晦，因为这些事，他不想和婉婉说，太复杂。但也很奇怪，娱乐圈才是最复杂的，可是在他眼里，她却一直都是纯净的。

“为什么就没人举报？”她大概能听明白何佳忆的意思，可是这件事覆盖面这么大，就没个人站出来？

何佳忆轻笑，“这就是陆小曼手段的高明处，把每个人都喂得很饱，不偏不倚，人都是趋利的，有利可图，当然没人站出来举报她。”当然，前提是，陆小曼挑的人，都是跟她一样无耻无德。

“你放心吧，莫渊也不是吃素的。”莫渊有的是办法，有的是权利，再多人联合，他只要捅破一点点陆小曼的权利网，背叛她的人多得是，反正那些人个个见风使舵，指不定和陆小曼联合，就等着从莫渊收到更大的好处。

佐婉婉光想着担心，这么一听他的话，好像才反应过来，皱眉看了他：“你……没参与？”

虽然佐婉婉话没说完，但是对面的何佳忆却依旧明白了她的意思，无奈的笑笑：“我虽然不精，但也不傻。”

明知道没自己好处，他不可能让陆小曼像工具一样随便使。

“那就好！”她低低的说了句。

如果何佳忆参与了，莫渊反击起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担心何佳忆吧，莫渊可能不高兴，不担心吧，她也做不到。这下放心了。

其实她一直也挺欣赏何佳忆的智慧，他聪明，但不奸诈，品性没话说，任谁都讨厌不起他来。

好一会儿，她好像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他：“陆小曼不会找你麻烦吧？”

“会。”他浅笑着，淡淡的道。

啊？佐婉婉一时没想他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

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一脸的安慰：“放心，我能应付。”她能担心他，何佳忆挺高兴。

佐婉婉没有躲他的手，只是略微低了眉，高兴起来就拨弄她的发，是他的习惯，就像一上路他就必须拉着她的手一样的习惯。

低着头，她却忽然想，男人对自己的初恋，是不是都一样难以忘淮？何佳忆对她，莫渊对陆小曼。

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抬头就甩开了思绪，一想这些就觉得累人，反正没答案，想多了伤脑筋，干脆不想了。

商量好了后天一起去接她父母的班机后，何佳忆原本想和她一起用晚餐，她拒绝了，也没让他送，谎称自己还要加班，在他的目送下上的计程车。

不过车子在市里绕了半圈，她也不知道能去哪，就报了联盛集团大厦。

她下了车，却没进去，联盛大厦，气魄足够宏伟，周围环境清丽优雅，透过落地玻璃，可见大堂偶尔有人休憩，偶有办事职员进出，倒是丝毫看不出投诉缠身的焦躁，果真还是大企业，够镇定，也没有媒体敢公然上这儿堵门。

正想着离开呢，却忽然被一个女人的身影吸引，那妖娆的身段，大冬天的露着一截腿不怕冷么？

当然，她看的不是人家的身材，是那张脸，皱眉想了两秒，那不是她去莫宅时，莫夫人请来的客人么？那漂亮的脸蛋，她还是记得的。

看她手里提着食盒，不会是给莫渊送午餐来了吧？

扯了扯嘴角，原本要离开的人，脚步已经踏进了联盛一楼的大堂。看着那个女人拎着食盒往电梯走了，她却被前台拦下了。

“这位女士，请问您找谁？”前台助理礼貌的笑着。

“她找谁，我就找谁。”佐婉婉指了指电梯边的女人。如果没猜错，这个女人应该不是第一天来了吧，不然前台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行？

前台愣了会儿，有些为难：“您和莫总有预约么？”

“她有么？”佐婉婉没回答，而是反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说话都带上了傲气。

前台讪笑，庄颜是没有预约，但是每天都来，挡都挡不住，因为人家用的莫老妇人的名义，莫总开始也头疼，但最近太忙，直接懒得和庄颜计较，反正那些汤啊菜啊，最终都是进垃圾桶的。

“你放我上去，他不会责怪你的。”看了前台一脸为难，佐婉婉的语气总算缓和了点。

“这样吧女士，我给秘书室打个电话，帮你通报一下……”

“不用！”佐婉婉打断她的话，要是通报了，她还怎么上去看戏？

“你就当没看见我！”她实在没办法，脚步往电梯移，在助理要拦住她时，她狠瞪了一眼。

她冷下脸，其实挺慑人的。

见助理没动了，她才问：“顶楼？”

助理点头。

联盛是a市百层大厦之一，要到他的办公室，这时间真是不短。

等的都有点烦了，电梯才终于打开。

出了电梯，她绕着独特设计的曲线走廊走了会儿，路过休息室，秘书室，终于看到总裁办公室。看似面积不小，几乎占了大半层楼。

然而，她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拦住了路。

“你找谁？”面前的女人淡漠的表情，一开口就有种压迫人的感觉。

佐婉婉才把目光放在她的胸牌上，总裁秘书长。难怪，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莫渊那么威凌，接触他最多的秘书长，肯定和他气质最投契。

“我找莫渊。”她直呼其名。

也正因为这个，秘书长尹臻皱了一下眉，她还是第一次听有人直呼莫总大名。而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尹臻好似才猛然想起了莫总半年前的捉奸门，想起了她叫佐婉婉。

而尹臻的一出神，佐婉婉却已经大步往总裁室去了。

她一把推开总裁室的门。

莫渊一抬头，看到的便是她脸上的冷笑，身后是疾步赶来的尹臻，略显慌张。

尹臻是没想到佐婉婉走这么快，她作为秘书长，却连一个人都拦不住，生怕下一秒莫总就天降冰雹，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庄颜也转头看了门口，盯着女人的笑脸直皱眉。

“你怎么过来了？”莫渊率先开了口，还从座位上起来，向她走去，也对着尹臻摆了摆手。

尹臻敛着呼吸微微鞠躬退了下去，然后才暗自长吁。

佐婉婉只是对着莫渊一笑，笑得意味深长，惹得男人无辜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