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602室门外守了一个多小时，吴秀山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他时不时缓缓搓手，门另一边的周吉祥也是偏瘦的身材，也是冷得几分钟就呼气暖一下手。

下次出勤，要在包里准备个手套才行，袜子也要穿加厚加绒的，吴秀山默默在心里想。

楼道里的王杨好一些，还能轻轻跺跺脚走动一下，但楼道更冷，还有丝丝穿堂风，冻得他发颤。

到了23点，屋里还是没人出门，周吉祥对吴秀山低声说:“再等半个小时估计我脸要冻僵了，面瘫可做不了演员，提前行动哈。”

吴秀山点头轻声应好，再往旁边挪了挪。

周吉祥狠狠跺跺脚，抖擞身体，开始拍门，声音带着怨责:“有人在家吗？我是楼下的，你们卫生间漏水太厉害了！”

过了几秒，无人应门。

周吉祥加大拍门的力道，声音更多一分怒气:“开门啊，漏水到楼下都不理，装死哦？”

连着边拍门边喊了几遍，防盗门被拍得砰砰响。

等了两分钟，还是无人应门。

吴秀山躲在门边，绷着身体，全神贯注盯着1602室的大门。

王杨透过楼道半掩的门，注视着周吴两人的动向，当兵五年锻炼出来的壮实体魄随时准备暴起冲出。

然而四分钟过去，无人应门。

“别假装不在家，我在楼下听到你们的声音！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拍门声响彻整层楼，角落1601室的大门打开，一名男子探头看了一眼，又缩进去关上了门。

周吉祥继续拍着门，轻声对吴秀山说:“吸毒的本来就警醒，我们可能被识破了，妈的16楼啊，真爬下去？”

“下面两三层如果有不装防盗网，那他可能爬到下面楼层的阳台。”吴秀山低声回答。

周吉祥飞速运转开始头痛的脑袋，四分多钟无人应门，被识破了的可能很大，吸毒人员虽然警醒，但从没遇见过直接连门都不应的，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直接就爬楼，有点太警醒了，即使不开门，好歹会在里面应门试探一下我。”周吉祥轻声问:“屋子里可能有古怪，你配枪了吗？”

“还没有，我和江海都还在见习期。”

“对哦，瞧我这脑子，紧张了、紧张了。等下记得跟我后面。”周吉祥拿出手机，发微信让王杨打电话叫开锁师傅:“我叫开锁师傅过来。”

周吉祥轻声说话的时候也没停止拍门，呼喊也也在继续，声音里的怒气越来越炽。

这演技……

吴秀山暗暗佩服。

应门声就在这时从屋里传出:“来了。”

周吉祥招手示意正要打电话的王杨，和吴秀山对视一眼，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防盗门向内打开，周吉祥飞快看一眼开门的光头男，马上挤进去，手枪已经拔出来:“警察，蹲下来。”

吴秀山打开执法记录仪紧跟着进来，王杨也已经冲过来，周吉祥示意王杨守在门口，吴秀山跟着他，周吉祥的声音是吴秀山没听过的冷静，几乎带着寒意:“小宝在哪？”

光头的中年男子非常高大壮硕，蹲下来能高到周吉祥下巴，他满脸横肉通红，都是酒气，吐字都有点模糊了:“不人识啊，警官。”

门口往里就是餐厅，饭桌上杯盘狼藉，再往里是客厅，布艺沙发上坐着一同样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中等偏瘦的身材，穿着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