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凛冽，刀剑相接。碰撞出的火花灼热了谁的眼？红泪点点，凶杀在月圆。

“哐当。”兵刃落地，膝盖被砸进尘泥。刺客被擒，蒙面被揭，露出一张清秀俏丽的脸。

“如玉，你为何要刺杀殿下！”红烛质问。

“她是耻辱，是大羽的耻辱！云绮，你为什么还没死！”如玉狰狞道。

“耻辱。”云绮一步一步靠近她，“如玉，你不妨告诉我，何为耻辱，何为尊严？”

如玉死死盯着她：“太子殿下说了，只要你在和亲前死了，羽国就有理由对秦国口诛笔伐，要求秦国放弃割地赔款事由。你是公主，就该为了羽国死在路上！你不死，羽国之耻就会烙在史册上！你死了，才能为羽国挽尊！”

云绮简直要被气笑了，“啪啪啪。“她鼓起掌来，“真的是，好一颗爱国之心啊，此处应该有掌声。“

云绮蹲下来，目视着如玉：“你知道吗。落后，就会挨打。弱国，无外交。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你强，你拳头硬，你才有理。这很没道理，但这就是现实。你能想到半路杀了和亲公主，嫁祸秦国，尽占舆论上风，秦国也可以说羽国假和亲，意图挑起两国战争而杀进羽国内城，届时羽国狼烟四起，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笔笔血债，谁来还，你吗？”

云绮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蔑视她：“你的爱国热忱，真令人不敢苟同。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我不死，才能为羽国边境换来十几年的和平，我死了，不是为国挽尊，而是加速羽国灭亡的进程。如玉，你真的很愚蠢。”

云绮不再看她，只轻轻地说：“我给了你三日收手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如玉，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叛主，我以为，我们熬过了冬天，就会迎来春天，可没想到迎来的，是分崩离析，是支离破碎。我自认前十多年不能给你财富、权势、地位，可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了。我毁掉了你的卖身契，给了你自由。我从不要求你遵行主仆礼仪，不逼你们下跪，允许你们大胆地做自己，给了你平等和尊严。我以为那是我能给你的最珍贵的东西，但你显然不这么认为。你要荣华富贵，不要做人的底线。说实话，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不理解也不赞同。”

云绮扯下头上的木簪，插进了如玉发间，“这木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是我的贴身之物，太子知道我宝贝得紧，带着它去见太子吧，就说你刺杀没成功，但毁了我的容貌，弄残了我的身体，不管是秦国的谁娶了我，都能尝被羞辱的滋味，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太子会给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