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看着卓云鹭又是给自己倒酒，又是给自己夹菜，心里暖暖的。

眼前这人从前总说，让他一定来长安玩，然后带他喝最好的酒，吃最棒的菜肴。现在，虽说来的过程曲折又坎坷，和原本想的不一样，但他们的确在一起、在长安的酒馆中，实现了三年前的对话。

孟和觉得自己应该给卓云鹭一个说法才是。毕竟那三年的时间横亘在二人中间，像是一道巨大的沟壑。他是那鸿沟出现的始作俑者，也该主动点去靠近对岸的人。

“阿鹭，其实我不是一直故意躲着你的。”孟和轻声说，“也许一开始心虚，的确不敢面对你。但后来，我尝试过联系你，可没有得到回应。我以为，你是怨恨我，不想再搭理我了……”

卓云鹭疑惑：“从苍狼离开的那天，我起来时已经不早了。因为其他人做好了准备，我不方便耽搁，只得即刻启程。我没等到你来送别，到了北易郡之后，我写了信托人给你，但前前后后等了一个月，也没收到回信。后来我要返回长安，还特意嘱咐李良世子，帮我留意苍狼的来信。可这三年里，我什么都没等到。”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或是被人动了手脚。

卓云鹭问他：“这三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何哈森能……”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说出残忍的事实，干脆不明说结果，反正大家都懂。

“你离开的那天，我想去送行的。”孟和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既然打算把一切说开，那就从误会的最初说起，“但因为我没有经验，处理不当起了高烧，王兄命人来给我看病，耽误了一些时间。”

说到这儿，孟和白皙的面皮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红晕。

卓云鹭自然明白他说的“没有经验”是指什么，看着对方脸颊通红，他也忍不住想起一些旖旎的场景，顿时觉得喝下去的梅子酒起了酒劲儿，让人有点燥热。

好在孟和轻咳了两声，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等大夫给我看完，情况稍好一些时，时辰也不早了。我本意是无论如何都要去送送你，哪怕你当面斥责我、打骂我，我都得去见见你。可就在我要寻你的时候，牢房传来消息，你们不远千里押送回来的那几个囚犯，全都死了。”

“全死了？”卓云鹭皱眉，继而冷笑，“怎么，他们还能约好了一起去死不成？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下了死手。”

“没错。”孟和点头，“那座地牢算得上是王城中看管最严的地方，关押的也都是重刑犯。之前我多次拷问那几名囚犯，始终没得到有关哈森的消息。他们的嘴其实很紧，但幕后的人必然觉得，还是死人最能保守秘密。他们能混入地牢一次性处理掉好几个人，肯定有位高权重的人从中运作，否则根本成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