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黑袍人没有给苏怡回答的时间，就摇了摇头。

“可惜，我当时只是一只幼鸟，但是目睹神凰的一丝神光，就让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身为一只凡鸟，我一度认为，我只能一辈子为生存繁衍忙碌，最后消亡。但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为什么我要甘于平凡？为什么我不能追随她的脚步？为什么不能成为她一般的鸟？”

“于是后来，我努力修行，终于成为整个落叶松林数一数二的大妖，听说她非梧桐不栖，我就把松树全部换成梧桐树，希望能再次获得它的片刻驻留，能再次一睹她的风采，可直到仙魔战开启，我被征召远征也再没见过一次凤凰……”

他的声音几多沧桑，几多沙哑：“我注意到你们，是因为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就连破厄之眼都照不透你们未来的色彩斑斓，你们都是有大气运的人……是天选之子，是连天道都偏爱的人，如果凤凰犹存，你们必然会与之相遇，如果凤凰仙逝，你们的气运也足以跨越时空……只有你们，是有机会见到她的……”

苏怡看着他长长的及地黑袍边缘突然变得忽明忽暗，几乎可以看清黑袍下赤裸的地面。

苏怡突然道：“我是见过凤凰真身的。”

“嘎？”黑袍人突然一顿，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住她：“你说什么？”

“你说得没错，我这个人实力不好，可气运却足得很，而且，我也真的见到了凤凰，而且是在仙魔战时的凤凰……”苏怡一本正经道，怕他还不相信，索性直接拉过他掩在黑袍下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我知道，你们大佬都有一种能力，可以看到人的记忆，你对我用一下不久知道了？”

“搜魂？”黑袍人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自愿要求搜魂的，虽然自愿搜魂也不会给受术者留下什么后遗症，但自己的神识被别人神识侵入的感觉必然是不好受的。

他本来是打算将手移开的，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探了一丝神识进去。

然后，他呆住了。

饶是苏怡都被凤凰的真容惊艳到要知道苏怡可是受到过“九州第一美人”陆红菱的直击的更何况是一直对凤凰念念不忘，穷尽一生追逐其脚步的黑袍人呢？

不过几秒的画面，黑袍人在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失了神。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他用自己枯瘦的双手掩住自己面部，却不知什么时候手掌已经覆上了黑色的羽毛。

他不明所以的叫了几声，有水浸透羽毛渗了出来，最后映着夕阳在地面上砸出一个灿烂的坑。

“是凤凰啊”

最终，他喊出这么一句，才似乎将这长久岁月中的期待，憋屈，执念一齐抒发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定下心神，伸手揉了揉苏怡的脑袋，“你……不难受吗？”

苏怡惨白着脸，其实黑袍人的神识始一进来她就差点给跪了，要不是体内来自玄僧的一点灵光驻守灵海，还有另一道神识替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她连站在这里都困难。

不过她还是笑了笑：“难受，但您当时愿望未成，便起身赴死，感觉应该更难受吧……”

黑袍人看着不受自己控制演变为翅膀的双臂，苦笑了下：“是啊，我这也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