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抒衍在心底微微叹息。她终于明白了庄寄雪为什么将她悄悄拉到一旁，也理解了她为什么偏偏找她说这些。

上次迫不得已，她已经求过庄寄霜和二老太太一回，若再去为了这件事求她们，会不会让她们觉得自己没完没了挑剔非常？

而告诉穆抒衍，穆抒衍毕竟还是外人，若她愿意当这个中间人，将这件事传给庄寄霜和二老太太知道，有了这个缓冲，总好过她自己哭哭啼啼地去二老太太面前哀告。

除了这条路，她也再想不出什么别的路了。就这，还要看二老太太是否愿意再帮她去自己祖父跟前说项，而自己的祖父是否愿意单纯为了她，再次驳了顾老太太的面子。

自古红颜多薄命。如今这样的世道，身为女子，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一样地身不由己。

穆抒衍起身走到庄寄雪身边拍抚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大小姐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等会儿姐妹们要是追问起来，或是笑话大小姐，我可不知道怎么抵挡呢！”

庄寄雪听了这话，果然强忍着停止了抽泣，细细地擦了擦眼睛。守在隔断那处的小糍十分机灵，偷偷从后门溜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小碗热水来，递给庄寄雪，道：“大小姐，您别哭了，当心眼睛红了。用帕子蘸点热水敷一敷吧！我不好拿盆子，免得惊动了外面的嬷嬷。”

庄寄雪听话地任由小糍给她敷眼睛，边道：“这丫头机灵又贴心，自打上次的事情以后，我就常带着她在身边了。”

穆抒衍道：“是呀！大小姐还是有福气的，有这么好的丫鬟伺候，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小糍脸一红，赶紧道：“奴婢只不过尽自己的本分，当不得大小姐和穆小姐的夸赞！”

穆抒衍又对庄寄雪道：“大小姐不必心焦，这件事毕竟还没定下来，兴许是老太太还在气头上，就嘴上那么一说！过几日等老太太想起大小姐平日的乖巧孝顺，定不会真的这么做的！”

庄寄雪苦笑一下，没再说话。

其实她们都知道，顾老太太既然说得出，就做得到。

穆抒衍只好继续宽她的心，道：“霜姐姐向来关心大小姐的事，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不会坐视不理。大小姐切耐心等一等，阿衍愿意帮大小姐传话！”

庄寄雪见她说得这么直接，禁不住脸一红，低下了头。

穆抒衍还待要劝她几句，只听外间庄寄霜正在叫她。

“阿衍！阿衍！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