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在投标办公室外泾渭分明的站着，互相之间没什么交流，随着时间的临近，气氛似乎也越来越紧张。十点准时到场了两男两女，把大家都请进了会议室。

首先是签到，几家公司签到完成以后，采购部黄经理对大家的到来表示了感谢，再把这个采购项目稍微又介绍了一遍，最终对投标方说“请大家按照签到顺序，一家一家的来吧。”张朋清楚这些套路，所以也没有急急忙忙的第一个去签到，他的顺序排在了第四位，张朋和其他人一起退出了门外，只留下了第一家在现场开标评标，大家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小刘耐不住性子，悄声对张朋说“中原重工的人可真不客气，坐的地方都不给。”张朋一边小幅走动一边回答，“这里才建好，装修也没完成，评标会场都是临时布置出来的，计较个什么？你表哥今天在场吗？”小刘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张朋有点遗憾，“要是他能作为咱们的内应该多好。”

每一家占用的时间有长有短，等轮到张朋时，时间已经是接近11点，张朋两人步入会议室，自我介绍以后坐了下来，中原方面的主持人就是采购部经理，在其他人的见证下拆开了张朋公司密封着的标书。

看得出，经过这一阵的折腾，采购方也有点疲乏了，拿着标书翻看的人不约而同的直奔主题，看报价那一页，采购经理的脸色微不可查的阴了一下，被心里有数的张朋看个正着。

在经历例行开场白之后，经理开始就张朋公司的规模和资质问题开始发难，不得不说，经理的眼光很毒，很快从标书内容中找到了张朋公司的短板：规模偏小，人员不足，成立时间短。

而张朋则和小刘配合，对自己公司的前景，已成功交付同类项目等方面做出解释，大家都是文明人，虽然心里恨着对方短了自己的路，言语中也感受不到什么烟火气，应付完之后张朋退出门外，继续等待。

出来之后张朋稍微放松了一些，因为最后一家进去的就是报295万的那家奇葩，怎么都轮不到他们中标，而且他虽然出来了，小久却一直在现场，没错，牛X的小久可以任意进出别人的手机，而且调用的APP程序表面也毫无异常，无人能发现，比丑国搞的那个臭名昭著的‘光镜计划’还强。

突然，耳机里面传来白乐久的声音，“朋哥，他们在捣鬼，那个经理用飞信和齐总联系，要二次报价，还把我们的报价泄漏出去了”张朋闻言，抬头看向齐总那边，恰好那边也看过来，老狐狸和小狐狸同时一笑。

“小久你保持关注，把他们的对话截图保存，有更新就发我手机上”说话间，张朋故意走到了齐总身边，倒也没有刻意去看他的手机，只是围着打转，让他无法专心去回复消息。

说起来，活该那个黄经理被调岗，这么明目张胆的拉偏架，还违反招标纪律给投标方通风报信，要知道，张朋在参与一些政府大型项目时，招标方请来的评审专家不但是从数据库随机抽选，禁止携带通讯工具那是基本操作，当然这种时候也可以玩手段，这里就不赘述了。

像这个采购经理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头回见，太离谱了，中原重工虽然是民企，相信采购相关的规章制度也不会少，只不过无人监管，执行不到位罢了。

那家伙难道藏在桌子下面用手机？张朋很好奇，四个评委同时在现场，不相信他敢一手遮天的公然违规，况且最后一家公司到现在还没出来。

原来这个黄经理，确实有一项绝活，还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大家还在用老式的按键机，他躲在课堂上和女朋友聊天练出了盲打的绝招，进入智能机时代之后，没有了实体按键，他的这项绝活也没有落下，此刻他双手放在桌底，娴熟的和齐总聊着飞信“那就这样了，待会的二次报价，你别再掉链子了。”

当最后一家的流程走完之后，采购方把5家公司的人又请回了会议室，黄经理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意是说，这一次最低报价方的价格也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价位，希望大家进行二次报价，这一次现场唱标，价低者得。

话音一落，顿时一片哗然，邀标的时候并没有在招标文件里明确说有这个流程，现在你不满意了，马上就翻脸再来。心里有数的张朋和齐总脸上也恰到好处的表现了震惊，估计都是看过那本大名鼎鼎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其中还有一个愣头青，一个人来的，挺年轻一小伙，当场提出了质疑，被黄经理轻描淡写的打发了，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天大地大，甲方最大。然后为了简化流程，采购方给每一家发了一个信封，一张白纸，要求填入总价即可，一群来参与投标的人无奈接受了安排。

二次报价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后，充分给与了投标方考虑的时间，不过怎么看，也像是采购方自己累了，想上个厕所什么的，一会儿中原的人都出去了，留下投标人在会议室里面窃窃私语。

“怎么报？”小刘轻声问，“敌不动，我不动。”张朋老神在在的回答，“我出去一下。”张朋远离了会议室，找个无人的地方和白乐久商量：“久啊，盯死在场所有人的手机，尤其是那俩华讯公司的，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朋哥，我做不到，我的配置低了一点，要监控十几个人的电话我忙不过来，会宕机的。”张朋急了：“你刚刚换了新服务器，还不到10天，现在就和我说跟不上了吗？那可是我四分之一的身家。”

“朋哥，我现在只能发挥出13%的能力，最多也就是保证同时监控6个人的手机。”“这样，报价第三的那两个人，华讯的两个，还有黄经理，你都能通过手机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吧？”白乐久肯定道：“能”“ OK，随时监控，把他们的报价告诉我。”